他說我們的心一生可以容納很多,每日每時每刻可以容納很多。但至終我們的心並不對任何人開放。不對父母配偶情人開放,不對孩子及朋友開放。我們頂多開一扇窗,自己卻仍然孤獨留在屋裡。這是沒法子的事。因為心一旦裸開,就會被耙被掘,而這又如何承受。他說年輕時我們以為可以遇到欣賞且包容我們的人,及長才知道那是幼稚的夢,知道所有的心到頭來都會碰撞得瘀青處處瘢痕累累,然後我們得靠時間或意志綴補它。但它永遠脆弱且一碰就碎,經不起也許是某個女子的一眼回望,也許是嬰兒蘋果香的氣息,一隻背脊受傷蹣跚往深山待死的貓,或者老母親紙張一樣單薄的手撫過你髮際……

--陳育虹 《魅》〈 一千朵花蜜五百里飛翔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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